爱情的牙齿(张泰林x司松)

碎碎念:为了减压写点轻松的东西,没大纲没情节想哪写哪。人物来自《天生爱情狂》和《爱神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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爱情的牙齿


“我的老师曾说,他看见人的牙齿总想起罗马的圆形斗兽场。”

躺在治疗椅上的女孩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,司松在她嘴巴里捣鼓的时候,她就越过自己的鼻子努力看他。

“我虽然得了他的授业,却怎么也无法由牙齿想到斗兽场。”

司松把用完的长柄圆镜和镊子放进弯盘。蓝色口罩上方,那双形状美好的眼睛透出些笑意:“可以了。”

女孩坐起身,在双手的帮助下合上略微僵硬的下巴:“司医生,那你看到牙齿想到什么?”

“苏小贝,对吧。”司松摘了口罩和手套,拿起笔签字,“我么?”

苏小贝背起斜挎包,接过他递来的几张纸:“嗯。”

司松犹豫一下,眨眨眼睛,有些俏皮,又带点儿不好意思:

“我想到爱情。”


司医生的爱情牙齿论之一:

平时若不好好护理,痛起来就要命。


1


司松的性格被同事们称作是棉花型,柔软又温暖,就是太没棱角,前任一而再再而三地往他这块棉花上扔冰块,他一一给融了,最后把自己冻住。

金莲:“司医生啊,你好像总是孤孤单单的。就连有女朋友的时候也是。”

司松端着杯子,摁下咖啡机的按钮:“有么?”

金莲:“性格温和的人呢,应该很容易交到朋友。无论从星座还是八字来说,你这形单影只、独来独往的,都很奇怪。”

司松抿嘴皱眉佯装思考:“那有什么解决的办法?”

金莲:“养只狗?”

司松:“?”

金莲:“那样你就会多出去遛狗,也会多结识其他的狗主人,就有越来越多的朋友。”

司松:“我很喜欢狗,可恐怕不适合养。”

金莲:“为什么啊。”

司松:“家里没有人,让狗单独留在空屋子里,会觉得亏待了它。”

金莲:“那就养两只好啦,让它们彼此作伴。”

司松:“好吧。其实是莉莉,她狗毛过敏,所以我们一直不能养狗。现在她搬走了,这习惯却还在。”

金莲:“唉。”

司松捧杯喝了口咖啡。

金莲:“不想睹物思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把物扔掉,一个人住在空荡荡的房子里,怎么能开心起来?养只狗吧,司医生,说不定明天就邂逅爱狗狗的靓女啦。”

司松笑:“谢谢你,我会考虑。”

金莲回前台工作了,司松留在茶水间喝咖啡。他冲咖啡不喜欢苦,他喜欢甜,清淡、但丝丝入心的甜。可甜味是牙医的大敌,他吃着甜就想到牙齿,想到牙齿就想到爱情,想到爱情……冷不丁地,咖啡忽然难以入喉。

同事们说,以他温柔细致的好性格,像一团行走的有机棉花,亲切得不得了,看到就想抱住,怎么会缺朋友和情人?可是,可能正是因为像团棉花,怎么揉,怎么捏,怎么扔来踢去,如何对待也不会生气,所以,才会渐渐地,给排到所有人关心列表的最后一位去了吧。

司松洗了杯子摆好,摇头笑笑。也许真的只有宠物,才会把他这个主人排去第一位。


雪糕这两天总是不开心。

司松给她吹毛的时候能明显感觉到,雪糕不似以往精神抖擞,耷拉着脑袋,有气无力趴在玻璃桌上。

“喂,”他关掉吹风机,揉了揉它蓬蓬松松的毛,“你怎么了?”

见雪糕不理他,司松干脆把她抱到怀里,握起它两只前爪:“跟我说说嘛,嗯?”

小护士奇奇拿着拖把沾了消毒水拖来拖去:“司医生啊,你每周都来宠物诊所做义工,我看你跟雪糕最投缘了,现在它也没有主人,你也没有狗毛过敏的女朋友,为什么不把它带回家去?有一个像司医生这么温柔的主人,雪糕肯定很开心的。”

“是么?”司松笑了,“雪糕,跟我走吧?”

奇奇啪啪啪拍起了掌,司松却说:“我恐怕没有时间照顾你。如果给了你期待,却总让你失望,可怎么办呢?”

雪糕呜呜呜地小声抗议,从他怀里跳出来,似乎责怪他的无情,直接窜到了地上。

门口叮铃铃响起铃声,一个男人抱着只尚在幼年的金毛犬急匆匆进来,奇奇“咦”了一声,丢下拖把去接待。

“这边挂号!”

张泰林挂念着怀里的金毛幼犬,恨不得立刻塞进医生手里,填单都填的龙飞凤舞。

“这是我亲戚家的狗,放在我这里寄养几天,今天突然拉肚子,精神也很差。lucky就是我二妹的命,万一有什么事,她估计会杀了我。”

奇奇把他带进一个医生的隔间,林启胸前别着诊所的胸牌,把lucky抱到检查床上,张泰林焦急地等着,冷不防脚边有团东西蹭过来。他低头一看,是只小型犬,白色狗毛蓬得像团球,两只圆圆黑黑小葡萄似的眼睛直直望着他的lucky。

“雷嘿宾狗哇?”他一惊讶就冒出广东话。

奇奇笑嘻嘻:“不是宾狗,是比熊。它叫雪糕。”

雪糕听到名字“呜汪”了一声。

司松赶紧过来把雪糕抱住:“不要打扰林叔叔看病。”

林启好笑道:“哎,司松,你不公平,我是叔叔,奇奇就是姐姐?”

司松噎道:“女孩子嘛……”

张泰林心里着急,忍不住打断道:“医生,专心一点,专心一点……”

司松听到他们全程对话,问道:“你真的很怕你那位亲戚?”

张泰林抚胸:“喔,你不明白,她很……哎呀哎呀的。”

司松:“不必太担心,你说lucky拉肚子,那多半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。你喂它什么了?”

这个人刚来就叫出了lucky的名字,张泰林觉得他真是细心。皱眉仔细想了想:“只是狗粮而已啊……都是和它一起送来的。”

林启取下听诊器:“会不会趁你不注意吃了什么别的东西?”

张泰林恍然大悟:“家里有个巧克力蛋糕,是准备晚上带走的,我回去看见它乱糟糟,还以为它在上面踩过。”

见他的表情万分歉疚,司松安慰他:“没有养过狗的人确实不会注意这些。”

张泰林叹气,仿佛见到二妹抓狂地按住自己痛扁的模样。

林启做完检查,抚慰了lucky一阵,开始写药单。

“你也是在这里工作?”张泰林问司松。他生得一双眼睛圆圆大大,英俊又可爱,招人喜欢,笑起来颊边还有酒窝,像小孩子似的,看不出年龄。说话带着广东腔,莫名有些喜感。司松站得近,不知道是不是错觉,这人身上还散发出奶油的甜香。

比熊在司松怀里呆呆地望着lucky,那幼犬湿润的眼睛也可怜兮兮地回望。司松挠挠雪糕的头顶:“不,只是偶尔来帮忙。”

“这是你的狗?”

司松低头看看雪糕:“雪糕是个孤儿,就住在诊所里。”

张泰林伸手去逗,雪糕理都不理。

司松有点不好意思:“它就是这样子,其实不是不友好,只是比较迟钝,比较笨。”

“挺好挺好,lucky也许是太小了,就爱黏人。连我都黏,我以前不爱狗的,都被它黏惯了。”

如此聊天,像幼儿园门口接小孩的家长。奇奇显然不想加入谈话,又拖地去了。

lucky看好病,张泰林要把它带走,时钟上已经五点半,司松也跟雪糕道别,两个人一起走出诊所。

司松当医生久了,习惯开口头医嘱,他虽然没有养狗的经验,却很有爱狗的知识,一路把照顾幼犬的要点告诉张泰林,张泰林不住点头,就差拿本子记下来。

“天哪,”张泰林说,“不如我跟二妹说,把lucky寄存到你家养,我真怕自己又搞砸了什么。”

司松习惯接道:“我家不养狗的。”话刚出口一阵黯然——连推拒的习惯莉莉都帮他养好了。

lucky的脑袋搭在张泰林胳膊上,应该被抱的还比较舒服,小耳朵时而动一下。

张泰林随口一说,以为他误会了:“嗨,怎么会真的麻烦你帮我养狗呢。”

司松努力赶走心里不断盘桓的影子,笑道:“要是真能帮你养就好啦。可我每天工作都是从早到晚,照顾小狗?想想而已。”

宠物诊所开在一片小区里,只要就近穿过几栋楼就是大马路。两人刚走到某栋楼下,迎面有个拄拐的老大爷忽然载到在地上。

张泰林和司松都吓了一跳,司松镇定点,刚要上前,张泰林忽然将lucky往他怀里一塞,说了句“抱住”便跑过去扶那晕过去的大爷,司松只得接住狗,眼看着张泰林傻乎乎地想把大爷拉坐起来。

这家伙热心是热心,可明显什么也不懂。司松满脸黑线,附近居然还真没别的人可以喊,只得把lucky放在地上,摸摸它的脑袋说:不要动。

上前拍拍张泰林的肩膀,耳朵贴近大爷胸口,数了八个数,司松指挥道:“快打120。”

张泰林知道事情严重,赶忙摸手机打电话,司松跪在老人身旁开始做CPR,一下一下按压往胸骨,小区保安巡逻着看到这边情况,跑过来问,又说保安室有急救箱,匆匆给拿了来。张泰林对着老人嘴巴安球囊面罩,保安想办法确认身份联系家属,话都来不及说。

周围下班回家的人渐渐多了,还有放学的孩子也在围观,司松在急救箱里找到除颤仪,把电极对好心脏位置,屏幕上显示一条上下颤动的线,他喊了声让大家不要围观不要靠近,有熊孩子还硬要凑上来,张泰林扬手毫不客气把他们一个一个往外赶。又做了一回电击除颤,老大爷这心跳才总算回来了。

秋天天气还算凉快,可这么一折腾几个人都大汗淋漓,终于等来救护车,七手八脚给抬上去,家属也联系上了,先由保安跟着车去医院。

司松消耗了不少体力,接受过规范CPR训练的人都知道,一轮三十个,做五轮还行,做十五轮,那就跟跑完一千五百米没差。他顾着喘气,围观的人渐渐散去,却听到张泰林在附近喊:“lucky?”

坏了——司松心里“咯噔”一声,他把lucky忘在地上没管!

果然金毛犬不见了,张泰林焦急地“lucky”“lucky”到处喊。

司松真是愧疚又着急,他把人家的狗弄丢了,这下可怎么办?万一那幼犬因他出了点什么事儿——光是想想他就揪心。

“哎……”他想了半天想起张泰林姓什么,“张先生,都怪我,刚才顾着救人,把lucky放在地上没管,不知道是自己跑丢了,还是被人抱走了。”

张泰林皱着眉头到处看,脸上浮现出天塌了似的表情,不知道是不是又想起二妹可能会杀了他:“怎么是你的错?不是不是,我才是应该看好它的人。”

张泰林越不怪他,司松越歉疚:“那怎么办?”

“如果被陌生人抱走,lucky会叫的。大概还是它自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。”

司松立即说:“我帮你一起找。”

张泰林勉强笑笑:“多亏你才救回那个老人家,你歇一歇,我自己找。”

司松坚持要一起,张泰林只好同意,两个人以失踪地为中心,一圈一圈往外,草丛,花坛,楼道,地下车库,找遍了小区,直找到天黑,也没找到狗。

张泰林颓然坐倒在台阶上抱住头:“完蛋了完蛋了要死了要死了狗哪带狗哪带。”

前六个字是普通话,中间六个字是粤语,再后面是英格历史,如果他会更多的语言,他还会轮换着讲一遍。

司松心里万分过意不去,一边思考如何买一只相像金毛赔给他,一边祈祷lucky真的lucky,千万别遇到坏人……或者坏狗。

这么想着,他仍是不甘心,看看难过的张泰林,又转身一个人往角落找了起来。

张泰林听见司松的声音,那独特的又温又凉的音色,坚持呼唤着“lucky”,抬头往他那儿看,薄薄的背影在夜色里是一条灰白色的线。

嗳,这人,不用回家吗?他忽然纳闷,对一条初相逢的狗,比他这个责任人还更挂念。

张泰林也拍拍裤子站起来。

lucky仍是只幼犬,身上又无任何标识,真的丢了,找回来的可能性太小。

但司松都这么拼,他更不能放弃!要么去马路上找找?问问街边的店铺……

司松正望着四周迷茫,手机突然震动,接起电话,奇奇在那边说:“司医生,你不是和下午那位张先生一起走的吗?你们在哪里分开的?他的狗好像跑到诊所旁边来了!”

司松一把跑回去抓住张泰林,后者“喂?”了声,他也来不及解释就拉着他跑,到诊所门口,刚下班的奇奇在那儿等着,怀里抱着lucky,脚边跟着雪糕。

lucky耷拉着耳朵,似乎被吓着了,对着张泰林“呜汪”。

奇奇说:“我正要关诊所门,发现雪糕这小家伙竟然在外面草坪上,它总是天一黑就进屋,今天反常,看见我就往灌木丛旁边跑,像在护着什么。”

雪糕精神了,一点也没下午蔫蔫的影子,每根卷毛都充满了英雄主义,昂着头望着司松,又望望被张泰林抱过去的lucky。

张泰林简直要喜极而泣,抱紧了lucky惹出一阵不满的扑腾。

司松蹲下身,雪糕勉强抬起小短爪子让他握了握。他轻轻地叹息,看着黑黢黢的诊所若有所思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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