撸否点赞小组的古穿今脑洞之一?来八一八碎云渊那些神奇的悬崖
写着玩嘿,有没有后续不一定……跳坑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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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-序章
叠峰碎流云,万丈一深渊。
“大当家的,久违了。”
一把凛冽冰寒的声音,比这峰顶烈烈灌进衣衫的寒风更加刺骨。戚少商停住脚步,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,那正是自己所行的这一条石径的尽头。四下寂静无人,道路淹没在一片莹白中,天空与风雪苍茫一色,不辨你我。那幽幽出现的声音里的诡异冰冷教人胆寒,但他心中却并无恐惧。生死攸关的一刻近在咫尺,而他的脚步依然沉稳,依然坚定。
他被困在阵中已近三个时辰。
八面玲珑阵。他不仅知道这阵法的名称,甚至还曾为之击节赞叹——那本名为《七略》的兵书中明明白白画着阵图,写明了布阵攻防的细节。那一晚挑灯夜读之时他已知道自己破不了此阵,但那时他满心只有欢喜只有感慨,欢喜这世间有如此精巧玲珑的阵法,如此惊才绝艳的人,感慨这人竟然让自己遇到,简直是上天送来给他的,他一定要留下他来,做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。
可他没想到也不会想到的是,上天送来的却是一场劫难,而这阵法第一次使用,竟然是用在他自己身上。他像被树枝困住的蚂蚁,一举一动身不由己,玲珑阵牵制着他的方向,先是让他无路可走,白白绕了几个大圈,再是逼他走上一条石径,愈行愈高,他回头一看,来时的路已变得如同迷宫,再也走不回去。
只能向前,而前方是什么?
直到这个声音出现,他才顿时想到,这只有一个人布得出的阵法,也只有一个人会在阵中等他。
重新迈开步子,他握紧了剑,向重重风雪后走去,四周除了风声雪意别无一物,直到一点青绿渐渐在莹白中显现。
没有埋伏陷阱,没有弓弩枪炮,那里只站着一个人。
“顾惜朝。”
顾惜朝盯着他,唇角勾起一点笑意:“大当家要破阵,除非留下手中的逆水寒。”
戚少商向他走近一步,望进他眼睛,明白了他话中的含义。
“是你引我来此。你——是阵眼?”
“不错。”顾惜朝抬起剑锋,“出手吧。”
逆水寒在戚少商手中猛烈地震动起来,剑气如疾风在他们之间回旋。
“处处都有人帮你助你,这次只身一人入阵,我很惊讶。”顾惜朝道,“你寒毒未清重伤未愈,这场比试似乎有些不公平。”
戚少商平静道:“这些年来,连云寨不知有多少兄弟死去,可我从未如这几日一般心痛。江湖人从来都是提着脑袋过日子,然而我不愿他们因我死在魍魉小人的阴谋下。”
“世上的事皆有代价。你想要求真相、证清白?代价高昂。付不起,就只好一败涂地。”
戚少商面无波澜:“那你呢。你想要的呢?”
“我想要的,”顾惜朝闭了闭眼,再睁开时已足尖点地一跃而起,长剑彻空刺来,“在你手中!”
逆水寒出鞘接招,戚少商道:“你为之所付的代价,便是泯灭良知、千夫所指?”
双剑交击,顾惜朝的唇角竟浮起一丝笑意:“成王败寇而已。比起失败,这些又算得了什么?”
这一丝笑意里有怒,有恨,有狂,还有一分莫名的空茫,星雪拂过他的眉梢,寒风吹得他衣袍猎猎翻飞,他隔着剑锋望进戚少商的双眼,看到隐藏在那冰冷眼眸里的极深的痛苦和恨意。
但是正如他不只看见了痛苦和恨意,他明白戚少商也读懂了他的眼神。
即使他们隔着仇恨,风雪,隔着生杀大帐宿命般斩断一切的那一刀。
如此千钧一发的时刻,抢得一招先机即可致命的时刻,他们却都迟迟未动。
往前是不得不走的路,无法回头的路。
凝在他们剑锋上的欲望与仇恨彼此碾磨,在死亡一般寂静的白色中迸出火花。
不过一刹之后,戚少商撤剑后退,顾惜朝捉剑回刺。
“你想要逆水寒?好,等你来取!”戚少商昂首大笑,右手一扬把逆水寒抛出。
顾惜朝大惊,立即一个旋身改换方向去抓那把剑,戚少商却已凭一双赤拳攻来,格上他的双臂,顾惜朝只觉胳膊一震,长剑霎时脱手。两人对招拆招,一个紧盯着落在雪地上的剑,一个却别住对方的脚步不让他靠近。戚少商卸去两人的武器,在极近的距离内全凭出手速度过招,他本来重伤未愈难以平衡内力,如此却以巧致胜,逼住顾惜朝使不出看家本领。后者剑术精湛,神哭小斧更是出神入化,唯一的弱点便是速度,如今看着逆水寒近在眼前,却半分也接近不得。
但这样下去毕竟难以分出胜负,如果阵眼是顾惜朝,就意味着必须要杀了他才能破阵。阵不破,戚少商就永远困在此处,时间一久,他知道自己定然难以支撑,可以他如今不剩三分的功力,想杀顾惜朝,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。
他已经在慢慢被逼退。
突然,他脑中灵光一现,计上心头,往后一仰整个人倒在地上,伸手抓住逆水寒的剑柄一个翻滚,举剑往顾惜朝身后的风雪中刺去。
剑尖像是刺中了什么绵软的东西,一直陷进去,转瞬之间,四处碎裂声接连响起,漫天的风雪突然吹散,景物完全清晰起来,他正站在万丈高崖的崖顶,顾惜朝在几步之外,眸中寒光一闪。
阵已破。
“你如何知道我不是阵眼?”他的声音却并不气恼。
戚少商道:“‘八面玲珑,诡也。’”
顾惜朝挑起眉。
“不错。”
那是他在《七略》八面玲珑阵旁标注的第一句话。
戚少商讽道:“还要我再背下去吗?”
顾惜朝的眼神不易察觉地黯了黯。
“你认真看我的兵法书,我很高兴。”
“早知道日后可以救命,应当看得更仔细些。”
寒风吹过终年不化的积雪,吹到隔绝尘世的高崖上。
顾惜朝重新举起了剑。
“还没有结束。”
“是。”戚少商望了一眼风雪缥缈的长空,“远远没有结束。”
天色已晚,必须速战速决。
两道剑影再度交错,顾惜朝的剑势和之前大不相同,变得更加决绝疯狂。
他想起了启程前来碎云渊的那天晚晴失望的眼神,想起黄金鳞着手下射在他门上的那只箭,想起京城那些高门大户紧闭的门庭、穿锦衣的门童啐在他书本上的唾沫,想起他收了卖艺的摊子往路边草棚里躲雨,而当年新科探花郎的轿子徐徐行过……想起更多、更多灰色的往事。
所以他不能输,他一定要执住那只写就历史的笔,改写这一切!
五指探入布袋内,神哭小斧转瞬袭出,势不可挡。倏尔一声铮鸣破入,寒光凛冽,游龙翩舞,逆水寒果然横到了戚少商身前。
顾惜朝看准时机,竟然紧追在自己的小斧后,伸手去抢剑。
全然不顾戚少商身后一步处,即是碎云渊寒潭上耸峙的悬崖。
戚少商正全心应战,一剑对上小斧,两相撞击下为卸去力道往左旋去,顾惜朝一挽左手收回小斧,右手将长剑一抛,已抓住戚少商的腕,随着他的力道一齐往左移。戚少商没想到顾惜朝抓得如此直接莽撞,想收回手已经不能,后者运起一道气劲强灌而入,他五指像抽了力气般一松,逆水寒从掌间落了下去。
戚少商的左手和顾惜朝的右手一齐去接。
两人的指尖同时触到了逆水寒的剑身,然而只触了一瞬,它砸在崖边一块仅积了薄雪的滑石上,“呲”一声顺着石头滑下了悬崖。
两只手一齐僵住,几乎是同一刻,他们一起跳出嶙峋的峭壁,逆着呼啸的寒风向崖下坠去。